第二百一十三章曾经沧海

并没有人会知道怪老头陈青衣现在会在哪？

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？不过这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引着自己到这里来的人还在，就坐在自己的对面。

很少会有人请怪老头陈青衣喝酒，不仅仅是因为怪老头叫陈青衣、不叫布让，更主要的是，这世间有几个人能让怪老头陈青衣喝上这么一杯酒呢？

不过眼前的人似乎是个例外，一头白发垂在身后，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看向怪老头陈青衣，桌子上放着一壶酒、两个杯子，清澈凛冽的酒正安静地躺在杯子中。

当看到这白发人之后，怪老头陈青衣眼神一眯，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人？

那白发人轻轻笑了笑，虽是白发，可是一张脸却不显苍老，看起来仍是三十多岁的模样，女子到了三十岁已经丢掉了少女的青涩、也经历了许多世事，眼神中多是包容与温柔。这个女子也不例外，那一双眼睛肿似乎能包含一切，就算是再锋利的剑在这样的眼神之下也会变得柔软吧。

那一头的白发，倒是让这女子的真个人充满了矛盾与冲击。女子最怕老，而这女子的头发已白，她的眼睛还很年轻，整个人似乎因为怪老头陈青衣的到来更加年轻。看着这个全身邋遢的怪老头陈青衣，那女子笑了笑，“你曾经说过，从来英雄与美人，不许人间向白头！你看看现在，我们也都老了！”

这该是一个多么悲痛的事实，人啊，如果你不死，那么你一定会老。

多少惊才绝艳之士，想着长生不老、不死，可是又有几个能躲开这世间的轮回。

从进来到看到这白发女子之后，怪老头陈青衣的思绪似乎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，故人来，似是燕儿南归！

看着不说话的怪老头陈青衣，白发女子轻轻一笑，那是一种有魔力的笑容，很少有人能在这种笑容之下‘生还’！因为别人的笑，总会或多或少地带着一点点不自然、生硬、甚至有些人的笑容只是让你觉得很好看，可是那笑容里面是什么，却没有人知道。只是眼前的这白发女子的笑容却不是那样，当她笑起来的时候，似乎整个人都在笑，她的眼睛、鼻子、身子、似乎都跟着她在笑，每当人看到这样的笑容，便情不自禁地也笑了起来，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。

怪老头陈青衣也笑了起来，只是他笑的很短，只有那么一瞬间，不过对面的白发女子已经看到了，“故人见面，不喝一杯吗？”

怪老头陈青衣摸了摸鼻子，“故人的酒自然能喝，只是你白发的酒，可不是那么好喝的。”

虽是这么说，怪老头陈青衣还是走了过去，将靠近自己的一杯酒，一饮而尽，“啧啧，是好酒，都说你白发知道享受，没想到倒是真的。”

白发女子的眼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，尤其是看到怪老头陈青衣将酒喝完之后，“那是自然，女人当然比男人知道享受，因为她们所求不多，欲望也没有那么多。”

这句话倒是说的很是，男子多是欲望之下的生物，女子则不然，就像你很少见到女子会为了一件事情而辗转发侧，倒是男子，欲望太多。

怪老头陈青衣不置可否，站起身来。

白发女子的眼神微变，“你这便要走？”

怪老头陈青衣听出这白发女子声音中的异样，她想告诉自己她不想让自己走，可是也许她是这么装的，让自己认为她不想让自己走。不过已经是这个年纪，怪老头陈青衣已经没有了去分辨的心情，“酒已经喝完了。”

酒喝完了，那么人自然有要离散！这是不二的说法，该走了。

那白发女子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，怪老头陈青衣看得出这是真的，不过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，自己还是要走。

白发女子终于开口，“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？”

怪老头陈青衣笑了笑，“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。”

白发女子将眼前的酒，一饮而尽，“我们有几十年没见了吧，你在大梁、我在楚国，中间隔着这么一个赵国，隔着整个天下！”

看着不说话的怪老头陈青衣，白发女子继续说道，“听说你重新回到了逍遥境，真是可喜可贺啊！本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出剑的样子了。”

“这回来，我有事情要做。你知道的，你的风满楼与我的花满阁本就是这天下之中最强的两个刺客组织，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？”

白发女子眼神闪烁地看着怪老头陈青衣的眼睛，“因为我想追上你，便是如同现在一般地站在你的面前。若是你答应我让我留在你身边，这花满阁便是你的，这风满楼也是你的，你便是能与这三国一域一争高下的人物！”

怪老头陈青衣忽然笑了起来，“白发，我们都老了，这不是我们的江湖了。”

已经不是我们的江湖，你给我的那些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？

白发懂怪老头陈青衣的意思，眼神坚定而柔软地看着怪老头陈青衣，“那我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