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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第52节(2 / 2)


  然而蔡卞到底年轻气盛,饮了两盏之后就涨红了脸,言语中也多了些酒意。

  他对明远的探究眼神就再无遮掩。

  这名刚刚登第的少年郎突然站起来,冲明远一举杯,大声问:“远之兄,你到家岳府上,因何不留下来等我一等?若是你等上片刻,我们就能在相府相见了。”

  明远:原来如此。

  蔡卞的岳父,自然是当朝宰相王安石。

  原来蔡氏兄弟是因为这个采来结交他的。

  “……你走后,家岳因何又着急寻你?”

  明远与种建中一听,两人同时对视一眼:原来还有这事?

  想象了一回他走之后王安石府上可能发生过的事,明远心里忍不住偷偷地笑了。

  第49章 百万贯

  “家岳因何又着急寻你?”

  来自新科进士, 当朝宰相准女婿蔡卞的问话。

  在蔡卞醉醺醺地向明远发问之前,明远觉得这个“小家伙”还是很好打交道的——

  他们四人分别来自西北和东南,交谈起来各自都有许多轶事奇闻。

  口才最好的大概要数明远, 哪怕是一件小事也能说得绘声绘色,滔滔不绝。蔡卞听得聚精会神, 时时还会喊好。

  当明远提起他在洛阳城淘到了吴道子的真迹,又买了很多颜真卿、柳公权等人的真迹和碑刻拓片时, 蔡家兄弟两个都睁大了眼, 流露出兴趣十足的样子。

  蔡卞还好, 蔡京那里, 手指已经暗暗在酒桌上轻轻划动, 似乎已经开始在想象中临摹唐代名家的碑帖。

  明远顿时想起世人说起“苏黄米蔡”中的“蔡”,原本不是蔡襄,而是蔡京,但是因为蔡京做官的名声实在太坏, 并列“六贼”之一, 为世所不齿, 书法造诣也就不被承认了。

  明远难免感慨——艺术家的人品也是很重要的:蔡京的书法独具一格, 但却被那“奸臣”的声名所类, 艺术价值不受后世承认。蔡京亲手所书的帖子, 明明艺术价值颇高,但在后世拍卖会里怎么也卖不上价格。

  种建中倒是完全没想到, 明远在洛阳花“重金”买下的那些东西, 竟然成为帮助明远在汴京迅速结交朋友的“利器”。他插不上话之余, 也只能随手取过一杯“玉液酒”, 一扬脖喝下。

  不止是碑帖拓片和吴道子真迹, 连从洛阳买回来的那几本名品牡丹, 也很快被明远许诺出去。

  今日是礼部试放榜的日子,上榜的士子数日之后还要参加殿试,即皇帝出题,士子们现场作答,然后由考官排定座次,天子钦点。到那时,才是今次朝廷取士的正式名次出炉。

  明远举杯,预祝蔡京蔡卞两兄弟在来日殿试上再创佳绩。

  “我那几盆从洛阳带来的名品牡丹,养得甚好,不日便要开放,算来刚好能赶在贤昆仲参加过殿试,皇榜高中,官家赐宴金明池之时。”

  “届时贤昆仲高中榜首,刚好簪着来自西京的名品牡丹赴宴。我那几盆花就算是买得‘得其所哉’了。”

  蔡卞那时已经小饮了一杯,显得很兴奋:“承远之兄吉言,小弟如能得中榜首,蒙远之兄赐花,小弟必不推辞。”

  高中进士的士子们会在汴京城中跨马游街,然后赴金明池赐宴,而蔡卞是干脆从明远那儿将游街时簪的花也预先定下了,态度颇为骄傲。

  明远也是毫无芥蒂地应下,神情间欣慰有余,却并未见得有多羡慕。

  这态度不免令蔡家兄弟两个对他更好奇。

  于是才有了蔡卞多饮了数杯之后,实在按捺不住,直接了当地开口相询:“家岳因何急着寻你?”

  ——你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呀,连一国之宰相,都着急要见你,而不是我这个正经的宰相女婿。

  明远与种建中对视一眼。

  随即明远再也忍不住,大笑出声。

  “原来如此,元度兄自见小弟以后,似乎一直有话想要对小弟说,原来竟是这个。”

  蔡卞被明远这么一笑,终于有几分清醒,瞬间红了脸。

  却听明远笑道:“放心,王相公何等样人,提起在下必定只是一时起意,元度兄若这时再问,王相公想必已对敝人没有半点兴趣,就算敝人求上门去,也不能得当今宰辅多看一眼。”

  他笑得如此洒脱,直说王安石只是临时记起有他这么个人,因错过而略感遗憾,转眼就会把他忘在脑后。

  明远这般毫不介怀的模样,蔡氏兄弟二人也感到十分震惊。

  王安石是如今首相,全汴京士子欲见一面而不可得。

  偏偏眼前这个少年半点都没放在心上。

  这位……究竟是什么人啊?

  眼看天色将晚,蔡京提出告辞,其余人也没有异议。明远让向华自去结账,自己和种建中一道,站在遇仙正店门外,与蔡家兄弟话别。

  离店的时候,蔡京说要略等,明远猜他们可能是在等王安石的家人来接,也不多问,长长一揖,转身便走。

  蔡卞方才长舒了一口气。

  他早先说错了话,觉得有些丢人,连酒意都吓没了。这时便问站在一旁的兄长:“四哥,你说,这个明远,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,对相公的关怀毫不在意吗?”

  蔡京不做声,只点了点头。

  蔡卞顿时摇摇头:“既然是读书人,却不想着成为天子门生,为国效力,是不是……太不思进取了一些?”

  蔡京却笑笑:“我却觉得,那明远之给人一种感觉,他根本不需要入朝做官,哪怕是有人求他入朝做官,他也不见得肯去。”

  “真这样吗?”蔡卞小脸震惊,望着兄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