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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第122节(2 / 2)


  还尴尬留在閤子中的琵琶女索性停下了手中琴声,默默坐着,保持安静,让这一对师兄弟自己解决自己之间的问题。

  “小远!我……”

  种建中试图伸手去握明远的手腕,语无伦次地开口:“我没有,没有……小远,我做了什么……”

  “或者……我说错了什么,冒犯了你?”

  种建中太熟悉眼前这人,知道他用这种既疏离又淡漠的眼光望着自己,是真的恼了,恼恨自己做错了事,说错了话。

  “不要,不要用这种眼光……”

  被明远用这样的眼光看着,种建中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。

  明远却扁了扁嘴,强装无事地转过脸去:“师兄,你喝醉了。”

  他转过身:“师兄,我为你叫了醒酒汤,你在这里多坐一会儿,醒醒酒,再回去……我先走了。”

  他说着“我先走了”,语气里带着一种异常决绝的痛快。

  他就是这样的人,做决定比较爽快,不喜拖泥带水。

  既然不想纠缠,那就痛快斩断吧!

  第111章 百万贯【加更】

  明远言语中的决绝, 种建中哪里听不出来,上前一步,拖住了明远的手,哀求道:“远之——”

  明远眼神一扫, 种建中惊得马上松开明远, 然而又舍不得, 又试图重新去握, 结果扑了个空。

  明远眼神凛然扫过, 忽然在种建中颈间顿住了。

  种建中颈间挂着一枚红绳, 红绳上系着一枚黄铜钥匙。

  这枚黄铜钥匙是明远家中那枚小金库的钥匙。

  早先在香水行, 明远确实曾经见到种建中珍而重之地解下颈项中的一枚红绳,存放在有专人看守的柜子里,上锁, 沐浴之后再珍而重之地重新戴上。

  只是当时他不知道种建中红绳上系着的是他送给种建中的那柄钥匙。

  此刻亲眼见到, 明远忽然觉得心口微微地疼。

  一时间回忆纷至沓来,眼前全是过去的日子, 他们俩在一起的日子。

  他教他练武练箭, 他帮着他护着他,带他爬上城外的高塔赏月……

  此刻明远突然意识到种师兄对自己,可能是真的。

  但是蔡京留下的那句话后劲太大了,就像是荒野间的杂草, 甫一种下,就旷野地发芽生长,甚至遮盖了原先已经从温厚土壤中探出头的嫩绿幼苗。

  “他的确是人间殊色,比她们都要出色百倍千倍, 不是吗?”

  “原来横渠门下, 也有像明师弟这样娇弱的人。”

  “明小远……别再让我笑话你‘娇弱’……”

  明远:不可接受。

  他可以接受来自师兄的爱慕, 但是他对自己的认知,注定了不能接受师兄将他当成一个徒有颜色的美少年来爱。

  于是明远缓缓开口:“师兄若是将我当成了董贤、弥子瑕之辈,就错得太离谱了。”

  董贤、弥子瑕都是历史上有名的“以色侍君”的男人。他这么说了,种建中总归能明白。

  “不,小远……你听我说,师兄刚才……无意冒犯……绝非……”

  种建中的身体摇摇晃晃,“吹瓶”对他的影响太大了。

  酒精含量颇高的酒露不是人们经常饮用的浊酒可比,纵使是种建中这等豪迈酒量,此刻也头昏眼花,难以站稳。

  他本想向前一步,追上明远,却不知怎么就坐倒在身边一张椅中,而且口舌滞涩,越是想要解释,越是解释不清。

  怎么办?

  就这么片刻迟疑,明远已经走出閤子。

  他现在的心情听起来很不好——大约有哪个不知轻重的酒博士上来问明远要不要结账,被明远一通发作——

  “结账?结账不找太常礼寺蔡京?……那直接上王安石家去啊!”

  “你们刚才没见王元泽和蔡元度都在这里吗?”

  此刻的明远,凶得像一只牙尖嘴利的小老虎。

  “放着宰相的儿子和女婿不拦,你们拦我来结账?”

  外面那酒博士大约意识到自己搞错了,开始赔起不是。

  明远的语气才稍稍放缓:“……请给我师兄送一盏醒酒汤,再让他多喝点水……”

  种建中这时刚刚摇摇晃晃地站起,听见这一句,顿时脚下一软,再度坐倒在桌边,看似醉醺醺地以手支颐,嘴角却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。

  那边琵琶女放下怀抱中的琵琶,过来察看种建中的情况,也被他摇摇手婉拒了。

  ——总不能被小远再误会。

  但是大可以再向此女问问详情,蔡京应当也没想到,在閤子留下一名唱曲的琵琶女,竟然还能向他种建中提供不少有用的情报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