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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第267节(1 / 2)





  王韶也忍不住感叹:“范文正公写‘人不寐, 将军白发征夫泪’, 写得的确没错啊!”

  这些时日, 开边熙河的大军一直都只是在练兵、屯田、互市, 看似没有大的动作, 可是身为主帅的王韶心里明白,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, 最关键的时机。

  要论起急切, 他比帐下任何人都要急切。

  如今西夏国中太后当朝, 又重用汉人。然而这位出身汉家的太后梁氏, 每每受到国中西夏贵族的压力,就会故意把这种压力转移到对外战争上。

  随着西夏国主秉常的年岁越来越长,国中呼吁梁氏还政的呼声越来越响亮。此后梁氏面临的压力就会越来越大。

  的确是再也不能等了啊!

  面对面红耳赤,在自己面前坦诚心迹的种建中,王韶果断开口:“彝叔,你放心——”

  “这次河湟开边,我等必定能尽全功!”

  “还有半年,在你那三年之期届满之日,我必定让你,风风光光地回去,完成你的心愿。”

  种建中听到主帅这句话,眼中含着惊喜,抬起头,灼灼眼光紧盯着王韶。

  难道,自己这次的请战,真的打动了主帅,自己终于有机会带兵征讨盘踞河州的羌部了吗?

  只见王韶向帐外踏出几步,吩咐自己的亲兵,道:“去叫上处道!”

  王韶除了次子王厚之外,又点了几个军中高级将领的名字,命亲兵速去传。

  趁着等待的工夫,王韶转向种建中:“彝叔,你麾下的骑兵……训练得怎样了?”

  种建中冲上一拱手:“战术与武器都已反复习练,人人精熟。眼下,就只是差实战的经验而已。”

  王韶和种建中话里都没有直接提,但是两人都知道他们所指的“武器”,就是那千里迢迢,从汴京运到此地的新式火器。如今运到的数量少得可怜,所以也没办法大规模开展训练。因此实际受训的,就只有种建中麾下的两个骑兵指挥。

  种建中从明远的来信上听说了“肌肉记忆”这回事,自然督促他麾下的士卒勤加练习,反复训练装弹,上膛,发火,再装弹,上膛,发火……

  如今这两个指挥的骑兵,哪怕是半夜里睡在自己的营帐中,种建中只要走进去喊上一声“预备”,这些士卒也会马上从被窝中弹起,左右手同时开弓,开始重复装弹、上膛的动作,然后才惊醒,茫然地望着他们的主将,似乎想要知道,该向哪里发火才是。

  此刻王韶听见种建中如此答复,他充分信任种建中训练士卒的能耐,当下便提醒:“京中军器监统共送来了五百条火铳,每一条都异常珍贵,所用的弹药也十分难得。因此务须好好保存,用在刀刃上……”

  种建中刚刚应下,王韶刚刚点将点到的王厚和其他几名麾下将校已经赶到王韶帐中。

  王韶故意冷笑,道:“怎么,我麾下将校之中,竟只有种彝叔一人有请战之心吗?”

  王厚等人一听,眼光齐刷刷向种建中转过来,都没想到竟被这家伙抢了先。

  但……王经略是拿定了主意马上就要出战了吗?

  一时间将校们齐刷刷地单膝下跪,对王韶大声道:“请经略下令!”王厚是王韶的亲儿子,也不例外,跪在了袍泽们之间。

  王韶一转身,免去了那些虚头巴脑的礼仪,将手一挥,亲兵们将他的主帅营帐跟前的帐幕打开。

  众人顿时见到帐中摆着一副巨大的立体舆图,不止是熙河路,从陕西沿边五路,到横山、银夏、八百里瀚海,再到灵州、兴庆府……西面的一切地形,山川起伏,都在这幅立体舆图的范围内。

  而舆图上则标出了一个小小的目的地。

  跟随王韶进帐的将校们大多认识这个地点,此刻人人眼中发亮,有嘴快的抢先开口道:“是河州!”

  原来这次大军的目标,是要拿下羌部首脑木征所盘踞的河州。

  王韶面对种建中,朗声道:“种彝叔,此次是你率先请战,待到拿下河州,便由你,代表大军回京请功!”

  一时帐中所有羡慕的眼光都投在种建中身上。

  而种建中也大喜过望,向王韶一拱手,大声道:“必不敢有负经略所托。”

  *

  汴京城中,明远在“金融司”堂而皇之地开始“上班”了。

  他这金融司下属机构只有一个交子务,本身又是新衙门,平日里异常清闲,大家都没什么事。

  而金融司隶属三司使管辖,三司使薛向如今正异常忙碌,根本顾不上明远。

  坊间都在传说薛向有可能会随时去职,交出这号称“计相”的权柄,调往他处。而这三司使不知是何人能够继任。

  于是,明远这崭新的金融司,便完全进入了“自觉自发主动”的状态,完全是“自己给自己找事”。

  期间蔡京来打过一次招呼,在明远那张拉长的俊脸面前碰了软钉子,悻悻地回去,此后也不来打扰了。

  薛向偶尔好奇,也来看过一次,见到明远带着他下属的几个吏员在州府里忙忙碌碌。

  薛向觉得十分好奇——他听自己的儿子薛绍彭总将朋友明远吹得天花乱坠,心里总归不大相信。

  但是现在,薛向站在金融司中,听明远笑着解说他带着吏员们正在做的事,不由心生感慨:

  天下竟有这样“没事找事”的小郎君!

  这几天里明远带人做的,是几张报表——是明远带着他下属的几个吏员,将全天下各州县所上缴的税赋全都折算成了铜钱。

  在此之前,大宋的财政收支上,只会记着——今岁全国收入:粮几多石,绢几多匹,铜钱几多贯……

  以前薛向也暗自吐过槽:要将全天下的税赋加起来,就非得加三个不同的数字。

  但此刻,这报表上全都折成了铜钱,各州县的钱粮调拨只以一个数字来表示。薛向一望之下,竟觉得一目了然:哪一路缴的税赋多,哪一路少,在各年间的增减变化……清晰无比,一望可知。

  “这是……均输法1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