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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节(2 / 2)


  她有些磕不下去,抬眼对上他的视线,阴恻恻道:“你看什么?”

  沈甫亭伸手抚过她发梢,微微勾起,青丝在他修长的指间滑过,莫名暧昧。

  他薄唇轻启,低沉的声音惑耳非常,“你不是想听有趣的吗,我可以现下给你讲。”

  他尾音缓缓放低,暧昧更甚,气氛就像缠绕在他指间的发丝,丝丝缕缕随风拂过,带来微微痒意。

  锦瑟可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,免得又是一番难脱身,她忙从他手中勾回自己的发丝,“不听了,我现下没兴致。”

  沈甫亭倒也没有再逼进,点到即止,自去取了本历史陈记来看。

  那陈记很是厚实,上头写的是四万年来六道种种变化,又厚又重,锦瑟翻过,只觉无趣到了极点,才看了两三行便能生困意,是本催眠的好书。

  她没了话本听,一时颇有些无聊,随手拿起了一旁的铜镜,看了看自己的面颊,虽有些热,好在没有泛红,只是眼中水光盈盈,似有几分情意流转其中,分明就是娇羞的女儿家模样,叫她看着有些恍惚,不明白自己怎会这般形容。

  镜子里突然浮起水纹,出现另一个人的模样,那人正举着酒壶喝酒,吊儿郎当对着镜子道:“既然想看我长什么样子,为何不唤一声好哥哥,这番盯着等,何苦来哉?”

  沈甫亭闻言忽而抬眼看来,视线从她面上,落在她手中的铜镜上,视线颇有几分凛冽。

  锦瑟察觉他的视线,动作一顿。

  陶铈不过是想找人说说话,见里头的人没说话,随意瞥了眼镜子,视线却生生顿住,直在她面上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,惊呼道:“锦娘?!”

  锦瑟注意力当即被镜子里头的人吸引而去,那人显然是一片吃惊,瞪着眼睛看着她。

  面皮确实俊俏,难怪小紫这几日念念不忘。

  她还未开口说话,沈甫亭便伸手而来夺过铜镜,一看果然是他。

  这个凡人!

  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给了他五百年的寿命,而他得到只是耍弄和欺骗,四万年了,即便她封印在墓里,他们还有联系!

  沈甫亭额角青筋一瞬间的隐显,玉面却是平静至极,眼底藏着的是骇人杀意。

  陶铈见镜中换了一个人,惊讶的神情转变为疑惑,思绪有一瞬间的凝塞,当即便想起了他,“是你……”他自然是不会忘记这个人,那是他绝望时最致命的一击。

  他记得那日雨天,他去寻她,却看见了他们二人撑伞走在雨中,一如往日的他和锦瑟一般,可惜他错过了……

  他心中酸涩非常,可一直牵挂的问题却还是要问,直凝重道:“把镜子给锦娘,我有话要问她。”

  锦瑟听着语气又是个认识她的,当即伸手去拿铜镜。

  沈甫亭眼中神情阴沉的可怕,看着她话间已经带了几许不好的情绪,却还是勉力压着,“你不该解释一下这是谁吗?”

  墓穴里头的气氛凝塞至极,如刀悬利剑一般紧张,无形的刀光剑影,仿佛下一刻就会削过脖间,抹去最后一丝气息。

  锦瑟倒没被镜子里的人吓到,反倒被他吓着,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了脸。

  沈甫亭得不到答案,慢慢站起身来,看来的眼神竟有一瞬间的瘆人,“还是说锦瑟姑娘又犯了老毛病,记吃不记打?”

  锦瑟这才明白他是嫉妒了,任是什么东西养在身边都会害怕主人家寻了新鲜玩意儿,更何况铜镜里头这个听说性子还比他讨喜,自然害怕分了宠去。

  锦瑟想着缓和了神情,随口先安抚道:“你不必担心,我只养你一个。”

  沈甫亭没功夫分心在她措辞上,拿着手中的镜子,言辞轻缓,“那这个呢,是准备再嫁一次吗?”

  锦瑟见他这般态度,心情越发不爽利,一个摆设的玩意儿,竟敢质问她?真是侍宠而骄!

  锦瑟伸手绕了绕发梢,“这是谁关你何事,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位置,即便我要再养其他的,也是我自己的事,你没有资格管。”

  沈甫亭的手越发收紧,皙白的手背足以清晰的看见暴起的青筋。

  他一而再,再而三的忍让,换来的却是没有没有止境的羞辱!

  铜镜里头的陶铈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争吵,一迭声的开口急道:“锦娘,我现下就来找你,你一定要等我,我有话要问你!”

  锦瑟闻言看向他的铜镜,心中也生了好奇,幽幽回道:“可以,不过……不要让我等太久。”

  这话可真是火上浇油,果然是旧情人情深,迫不及待的想要相见!

  沈甫亭猛然将那铜镜掷在地上,铜镜砸在地上四分五裂,陶铈的声音瞬间消失,与这处完全失去了联系。

  锦瑟心口被惊一下,面上瞬间阴沉,抬头看向他,阴森怒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……”说话间下颚便被他突然伸手握住,高高抬起直对上他隐含暴戾的眉眼。

  她微微一顿,威胁如同毒蛇在旁,嘶嘶吐舌。

  沈甫亭垂着眼,视线落在她细嫩的面上,面上神情淡到可怕,“捆妖索缚在身上很难受罢?”

  锦瑟瞳孔瞬间收缩,抑制不住的惊愕,只觉一抹熟悉无从抓起,她心中一震,“你怎么知道?”那受惊的眼神配上她软嫩的面皮,看上去格外柔弱,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。

  沈甫亭玉面淡漠到看不出情绪,若不是那双幽深暗黑的眼眸,根本看不出来藏在底下的暴戾阴暗。

  锦瑟不喜这样,微微一挣。

  沈甫亭突然捏着她的下颚高高抬起,俯身狠狠覆上她的唇瓣,力道极狠,根本就是在发泄心头的怒火。

  锦瑟感觉下颚都快被捏碎了,疼痛间尝了腥甜滋味,唇瓣麻木的已经分不清这血是她的,还是他的……

  半晌过去,他才微微收敛了不好的情绪,再离开她唇瓣时,面色已经平静至极,甚至平的没了人的情绪,莫名瘆人,“我既然能知晓,便也能杀了你,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,不要惹我生气,免得我做出不好的事情……”

  锦瑟牙根咬的死紧,她竟将这样的心头大患养在身边,还毫无察觉,怎能不生懊恼!

  这么多年的波澜不惊的生活果然不全是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