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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(2 / 2)


  陈慕白看到顾九思冷着脸,也知道她气什么,在桌子下握了握她的手,被她甩开,他犹豫了下很快上楼去了。

  餐桌上一下冷清下来,顾过叹了口气,劝着顾九思,“他父亲出了事,心里多少有些着急,就算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也该多体谅,可我看他对你还是没变的,倒是你,有些过分了。”

  顾九思也有些懊恼,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最近脾气好像大了许多,总是无缘无故的就上来了,压都压不住。

  陈慕白进了书房刚一关门,两个杯子就齐刷刷的冲他飞了过来,他一偏身躲了过去,就听到唐恪和江圣卓异口同声的爆粗口,“你是不是有病?!”

  陈慕白悠闲的走过去倒了两杯茶递过去,“不着急,一个一个说。”

  唐恪看了江圣卓一眼,率先开口,“你为什么辞职?”

  江圣卓听了有些惊愕的看着陈慕白,陈慕白却泰然自若的喝茶。

  唐恪当时为了找顾九思的父亲派到美国的人今天撤了回来,还带给他一个消息,陈慕白向美国sl公司递交了辞呈,公司对他父亲的事深表遗憾并极力挽留,他却婉拒了。

  这个行业虽是人才辈出,可陈慕白在业内还是有些地位的,他这次不带一人的出走一旦传出去,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,还会成为竞争对手疯抢的对象,他无论去了哪里都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座上宾。对sl公司而言是一笔不小的隐形损失,这也是sl公司一直低调处理的原因,陈慕白自己也是这个意思。

  唐恪不明白,其实陈慕白早已不需要依靠陈家,即便陈铭墨出了事,他也没必要辞职,即便不想在这家公司待了,换个环境也无可厚非,只是他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。

  陈慕白轻描淡写的回答,“不想干了就辞职了呗。”

  “哎,你……”唐恪还没说完就被江圣卓打断,他把一堆钥匙全扔到陈慕白面前,“那你把那些车都给我又是什么意思?”

  那几辆车多半都是限量款,这几年陈慕白和江圣卓为了车争得不亦说乎,那些车都太招摇,江圣卓要顾忌江家的长辈不敢把动静闹大,所以基本都被陈慕白抢了去,现在却忽然送了回来,让他实在难以理解。

  陈慕白慵懒的靠在沙发里,瞟了一眼桌上的钥匙,满不在乎的开口,“反正我以后也不想玩车了,想着大概你喜欢就送给你了。”

  江圣卓白他一眼,“无功不受禄!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!”

  若是放在往日,两个人早就炸毛吵起来了,可现在陈慕白也不生气,轻笑了一声,“那就当是老爷子做错了事,我替他赔给乔乐曦的吧,你先替她收着。”

  陈慕白一系列的举动让唐恪和江圣卓都嗅到了异常,无论他们说什么,他都不生气,好脾气的胡说八道,根本就是……

  唐恪和江圣卓对视一眼,那几个字没人说出来,三个人忽然都安静下来。

  江圣卓临走前,还是解释了一句,“你们家老爷子的事,我和二哥都没下绊子。”

  他口中的二哥是乔裕,他从小就跟着乔乐曦叫乔裕二哥。

  陈慕白点头,拖长了声音懒洋洋的感叹,“我知道,陈铭墨这种人啊,是罪有应得。”

  他的语气里满满的散漫和不在乎,字里行间带着对陈铭墨的冷嘲热讽,似乎还带了些看到坏人遭到报应的畅快。

  江圣卓叹了口气,不再说什么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
  当天晚上顾九思觉得口渴,打算起来喝水时,发现陈慕白好像一直没有睡,支着右手撑着脑袋看着她,眼底一片清明,不知道看了多久。

  顾九思忽然有些心慌,伸手去握他的手,空调温度并不低,可他的手却有些凉,“怎么了?”

  陈慕白反握着她的手,包在手心里捏了捏,“没事儿,做了个梦就睡不着了,就想看看你。”

  顾九思的心慌得更厉害了,有些无措的叫他的名字,“陈慕白……”

  陈慕白笑了起来,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亲,缓着声音哄她,“你怕什么,我不是在这儿呢。”

  夜深人静,厚重的窗帘把窗外的月光严严实实的遮住,房内只留了一盏壁灯,泛着橙色温馨的光,顾九思歪在陈慕白的怀里,听着他的心跳声,却难以安心。

  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,过了一会儿问,“你心跳怎么这么快。”

  顾九思紧紧握着他的手,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如此脆弱,如此患得患失,“我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到底在忙什么,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,我有点怕......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,可一颗心总是不上不下的,所以才会对你发脾气。”

  陈慕白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,轻笑着开玩笑,“怎么会呢,据我所知,顾九思早已无坚不摧。”

  顾九思埋在他怀里,闷闷的小声回了一句,“顾九思什么都不会怕,可是小九会怕。”

  ☆、第73章

  她声音虽小,也说得模糊不清,可陈慕白还是听到了,圈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,或许是他错了,他不该什么都不告诉她,他本以为他处理好一切让她无忧无虑的躲在他背后就好。可他忘了,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,有些事情她不知道的时候会担心会不安会害怕。

  陈簇和三宝的相处模式终究是适合他和顾九思。

  陈慕白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,他心中情绪纷杂,脸上的神色却是难得的轻松,“我去见他等在外面的时候,其实很紧张。我从来没想过会在那种地方见他。那种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去,大概他也是。他毕竟是陈铭墨,一天不结案没有人敢动他,这点我并不担心。虽说他衣衫整洁,还是以前的样子,可好像一下子就老了,精神差了很多,也没有之前那么强势了,和我说了很多闲话,对于自己倒是只字不提。”

  顾九思动了动想要去看他的脸,却被陈慕白按住,她不再勉强,只是接着他的话问,“他说什么了?”

  “他说”,陈慕白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,“我是他进去这么久第一个去看他的人。”

  说到这里陈慕白忽然笑了一下,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,“后来我要走的时候,他忽然骂了我。他说这个敏感时期我应该和他划清界限,为什么要去看他。他说他垮了可以,可陈家不能垮,陈家以后的路要靠我,我不能牵扯进去。都到了这个时候了,他心里还是只有陈家,你说他是不是有病?”

  顾九思不再说话,只是静静的听陈慕白说着。白天他是人们眼中的“慕少”,和董家和陈慕昭你来我往的过招,手底下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人,这些话他没人可以说,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跟她说。

  陈慕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,“哦,对,他是有病,我问过医生,医生说他的身体也就是明年的事儿了。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病,却谁都没告诉,连孟宜年都不知道。”

  说完之后陈慕白彻底陷入了沉默,顾九思差一点就以为他是睡着了,可是她又很清楚,陈慕白根本睡不着。

  她轻声问了句,“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吗?”

  陈慕白良久才回答,“有,我已经想到办法了。”

  不安的情绪再次涌上来,顾九思抓着他的手臂像是为了确定什么,“什么办法?”

  陈慕白吻了吻她的发顶,“今天晚了,先睡觉,回头告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