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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(2 / 2)


  尽管畏惧,但到底还是阿姊的性命重要。

  天已经黑了,白檀声称司马瑨在她房中休息,让婢女送饭过来,结果惹来一群异样的目光。

  她无奈,真是想太多,她又没说他们是一起休息的,他们可是正大光明的师生好么!

  远远的似乎听到外面有些吵闹,床上的司马瑨大概也被惊动了,屏风后窸窸窣窣的轻响,传出他舒气的声音。

  白檀点亮灯火,一转身吓了一跳,司马瑨已经起来了,一手扶着屏风站着,衣襟敞着,胸膛皮肤被灯火照出微微的晕红色。

  白檀干咳一声移开视线,“殿下可算醒了,觉得好点了?”她拿了披风要去给他披上,手指碰到他颈边皮肤,还是滚烫,吃惊道:“怎么还发热呢?”

  “每次都是反复的,恩师不必大惊小怪。”司马瑨声音嘶哑,脸色又开始显露潮红来,忽然用力捏了捏拳往门口走。

  “殿下要去哪儿?”白檀叫住他:“郗清交代过,你这情形需要静养。”

  “那郗清可有交代过本王这病发作时会出奇的暴戾?”司马瑨扭过头来,眼神与平常都大不相同:“本王没那昨晚初发时那么痛苦了,但想必寻些乐子会更好受些。”

  白檀甚至觉得他的双眼都开始泛红了,实在不妙,连忙上前拖住他衣袖:“殿下难不成打算随便找个人就要取他的性命不成?”

  “怎么会呢,本王府中关着一群穷凶极恶的人,还有没被玩死的。一点一点折磨他们,既叫本王心情愉悦,又能替天行道,何乐而不为呢?”他脚下一动,手臂也被白檀捉住了。

  “既然是穷凶极恶之人,就该交给官署,由律法处置,殿下岂可罔顾律法,任意虐杀?”

  司马瑨身体开始抖索,难以遏制,越来越厉害,忽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。

  白檀那只伤手还没上药呢,被碰到顿时又是一阵钻心的疼,连退几步,撞倒了屏风,她背部着地,摔得七荤八素。

  司马瑨被拉扯着摔在她旁边,翻过身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,竟露出了笑来:“恩师,本王委实不想伤害你,你可切莫露出这样的神色来,否则只会叫本王难耐。”

  白檀半边身子被他压着,忍着痛摆正脸色:“殿下身经百战,难道连这小小的病症都无法战胜不成?”

  “小小的病症?恩师倒是来试试这滋味……”司马瑨喘息着撑起身子,手臂上的伤口裂开,鲜血溢了出来,他想去扯了包扎的布条,被白檀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,几滴血顺着她的指缝滴到了她的脸上。

  白檀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了:“殿下不是亲口答应了会听从为师的教导吗?为师现在教你不可虐杀他人,难道殿下要食言不成?”

  司马瑨没有说话,骤然脱力,伏在她身上。

  白檀被压得喘不过气来,只能感觉到剧烈跳动的心口和他浑身的温度。药味混着血腥气在鼻尖缭绕,他的脸紧贴在侧,慢慢抬起注视着她,眸光幽沉,引人堕坠。

  白檀略慌,毕竟人在痛苦之下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。

  司马瑨的脸渐渐接近,呼吸浓浊,手指捏着她的脖子。

  白檀手足冰凉,心里已经想了无数个对策,口中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忽而脸上一热,司马瑨以舌尖舔去了她脸上的血珠:“本王谨遵恩师教诲。”似稍稍餍足的凶兽吐露了善言。

  白檀呆若木鸡。

  白栋刚刚闯到门口,却被祁峰和顾呈追赶上,一左一右架住了往外拖。他只来得及朝室内瞄了一眼,看到司马瑨趴在他家阿姊身上,顿时如遭雷击。

  “你们放了我,我要去跟司马瑨拼了啊啊啊啊!”

  祁峰和顾呈瞧他这么激动便齐齐扭头朝室内看了一眼,顿时也傻眼了。

  ☆、第15章 青春

  白檀已经听到了白栋的声音,可动弹不了。司马瑨伏在她身上喘息渐渐平复,像是睡着了一样。

  外面脚步声渐远,不一会儿就再也听不到白栋的叫唤了,铁定是被扔出门外去了。

  祁峰返回地最迅速,急急忙忙地将司马瑨架起来送去床上,白檀这才缓过口气来,慢吞吞地爬坐起来。

  没一会儿,补够了觉的郗清哼着小曲儿踏着暮色来复诊,一进门就呆了。

  地上是摔坏的屏风,屏风上还残留着已经风干成褐色的血渍。司马瑨在床上躺着,白檀坐在案后,一手扶腰一手捂脸。

  “这是怎么了?”他匆匆朝床榻走,一面撩起衣袖准备号脉。

  司马瑨蓦地睁开双眼:“先给恩师治吧。”

  郗清吓了一跳:“殿下您这不是挺清醒的嘛,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来?”

  司马瑨侧过头看了看白檀,没有作声,大概病症已过,平静了许多。

  郗清只好去给白檀治伤,撩起她衣袖,手臂到手背都布满了青紫。他并不惊讶,毕竟这比起以往那些人可好太多了。

  除了那些伤外,那截手臂其他地方都白生生的好似嫩藕。祁峰在旁边围观的起劲,蓦地听到司马瑨冷冷地道:“郗清是大夫,你是什么,男女大防都不懂么?滚出去。”

  祁峰连忙跑出门去,背后冷汗涔涔而下,他家殿下何时有男女大防的观念了?那他先前压了人家,岂不还得娶了她!

  太可怕了,他不敢想象白檀成为王府女主人的后果,他绝对要被整死啊!

  郗清给白檀的手臂和后颈上都上了药,后腰那边他是不能看的,便扶她出了门,找了个婢女去帮她。

  白檀一直抚着被司马瑨舔过的脸颊,出门前皱眉看了他一眼,脸上鲜红欲滴。

  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这煞神明白尊师重道啊!为师的清白差点都……

  算了,说多了都是泪。

  送走了白檀,郗清返回来给司马瑨把脉,笑眯眯地道:“殿下,您这回居然能克制了啊。”

  司马瑨口中轻哼一声,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倦意,别过脸去,一言不发。

  白檀被婢女扶去别间客房,清洗擦药,忙完已到了半夜。

  她没胃口,拖着疼痛的身子一头栽倒在床上,悲愤地揉了揉脸,仿佛能把那舌尖的温度给揉掉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