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父手里的茶杯啪地摔碎。

  房间里忽然陷入诡异的安静，大红袍氤氲馥郁的茶香溢散。

  陆闻铎耐心安慰父亲：“爸，您接受也好，不接受也好，反正我这辈子只认小于图一个人，非他不要。你都不知道小于图有多好，长得好看，游戏技术好，对我也好，而且我和他在床上的配合十分默契融洽。

  我不想隐瞒您，就算被你赶出家门也不在乎。反正陆听铎已经离家出走了，我再离家出走，您将来的家产可以捐给慈善机构。”

  陆父的手在发抖，半晌才说：“他、他是个男的！”

  陆闻铎坦白：“我喜欢的是于图这个人，不是他的性别。他是男是女，都不妨碍我爱他。”

  陆父良久无言。

  陆父让陆闻铎出去，陆父在书房里抽了大半晚的烟。第二天陆父神色如常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，对于图的态度依旧热情。

  …

  …

  在美国的华人也会过年，这是沉淀在华国人骨子里的记忆，过年时节万家灯火团圆，热热闹闹。

  天气很冷，雪花纷飞。

  陆听铎驱车到市中心某个灯火辉煌的会所。

  美国人骨子里崇尚自由，奔放而热烈，夜晚的会所热热闹闹全是人，舞池里浸润汗渍的年轻男女，毫不避讳的亲吻触碰。哪怕是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女，也会在舞池灯光之下牵手拥抱，在某个阴暗的隔间里亲密触碰。

  陆听铎长得太好看，他像是盛开在夜色中的红玫瑰，刚露面便迎来一道道肆无忌惮的目光。

  陆听铎视若无睹。

  他乘坐电梯登上三楼。

  天太晚了，快过年了，他想接沈沉回家。会所三楼不像一楼舞池那般聒噪，这里相对安静，甚至还有动听的莫扎特钢琴曲在流淌。

  陆听铎来到最深处的豪华会所套间。

  套间的门半遮掩，躁动的美国流行音乐传出来。沈沉和几个其它战队的职业选手在喝酒聊天，一群漂亮的男孩女孩在给他们倒酒。

  酒气上头，已经有醉酒的人随便拽了个漂亮的妹子，摁在角落里互动。

  沈沉身边有两个漂亮的美国男孩，金发碧眼，皮肤很白，穿了身暴露的衬衫，露出纤细的腰肢。沈沉喝得醉醺醺，手在美国少年的腰上为非作歹。

  “沈教练，我和你家那位比起来如何呀？”美国男孩笑盈盈递过去一杯酒，目不转睛盯着沈沉看。

  年轻就是一种资本。

  漂亮的少年含情脉脉的目光，让沈沉蠢蠢欲动，他一口饮下浓烈的伏特加，掐住漂亮男孩的下巴：“你更年轻，腰更软，我喜欢。”

  屋里传来不加掩饰的笑声。

  陆听铎在门口安安静静看了片刻，他的目光认认真真、一寸一寸注视着一门之隔的沈沉。看着看着，陆听铎忽然觉得沈沉越来越陌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