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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(1 / 2)





  他没有理会坐在台阶上的凌河,径直走入洗手间,反锁了门。

  他掏出另一块信息卡,换掉手机内的常用卡,手动拨出一个他绝对不会储存在号码簿里的电话。

  “喂?鲍叔叔,是我……我是小刀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市局内部的案件分析会议,几位身材高大壮硕的中年领导正坐在大桌旁,听底下各路得力干将汇报这一周来几个大案要案进展情况。其中就有圈内已经流传开来的十五年前某一桩陈年旧案的详情。主犯只剩一堆白骨,目前调查线索显示嫌疑人范围可能从当地扩展到北方几个城市,由各市局协助筛查。

  鲍正威副局长兜里手机振动了。他等那手机响到第二遍,才低头看了一眼,然后打个手势让手下人继续,自己突然离席。

  鲍局长溜达到洗手间,特意检查了隔间坑位都没人,靠在窗边接了电话:“你说你是谁?”

  严小刀说:“我是小刀。”

  鲍局长比他还谨慎:“我怎么听着不认识,你多说几句话我听听?”

  严小刀用掌心揉了揉疲累的眼,苦笑道:“鲍叔叔,我真的是严小刀……临湾天寿福园公墓西侧园第三十二排19号,2014年4月22日。”

  这算是个暗号吧。这是鲍正威副局长当年一位同事、战友,牺牲的日期和下葬的墓穴地点,只有自己人才知道。

  鲍局长说话不管多少个字都是一口气往外崩:“怎么啦给我打电话?你出什么事了吗?你现在安全吗?你先别说话,找个安全地方再跟我说话。”

  鲍正威是老警察的脾气,连珠炮似的一串质问和吩咐。那些不容置喙的吩咐让严小刀蓦然心里一暖,觉着这老家伙像是真心关心他的安危。他忙说:“我没事,安全的,叔您放心。”

  鲍正威口气一转开始骂人:“你没事给我打电话?你给老子拜年吗,年都已经过了才想起来?!痛快赶紧说,有什么事!”

  严小刀是见着真佛才知道低头叩拜,立刻没了往日的气焰,诚恳老实地开口求人:“鲍叔叔,确实有点小事求您帮我个忙,我……

  “我这有点麻烦,我给您卖个眼线支一条情报,您帮我收拾这个摊子。”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1.解释下19、20章的疑问,凌河见到黄毛杀手头一句话就是质问,你不是戚宝山或者游灏东派来的,谁派你来的?所以他其实很清楚应当不是戚爷,但就地取材顺手就扣到了戚爷和峰峰头上,干爹这里被小小地黑了一把啦,那就是一章《挑拨离间》,不需要猜更深含意。

  2.裴逸这么好听的名字是给之后的文准备的,应当不会太多出场机会了,听听声吧。

  3.麦先森要干嘛呢?

  4.刀爷跟衙门里的局座有点小联系,后续会怎样呢。

  大家看文愉快~~~~~~~~

  第二十二章 金蝉脱壳

  南岛深水港码头, 比一个多星期前他们启航离开时更显鲜花团簇, 海风吹拂出阵阵椰香和蓝铃花的清新气。

  栈道两侧奢侈品免税店的店员们个个精神抖擞,虎视眈眈,等待那些扫货从来不看价签的土豪冤大头即将上岸。豪华航线的游轮出海次数本来就不多,有一次算一次,有一拨赚它一拨, 错过这条游轮, 下一趟或许要等半月以后。

  许多家店铺内, 却进来一些看起来面生、衣着打扮不伦不类的客人。进来之后两个一组在柜台边浏览, 即不购物,也不问价, 既不试穿,还不离开。

  奢侈品店员都很会相面和察言观色, 自打客人一进门, 就能穿越对方的外套外型透视到这些人的钱夹有几张黑卡,或者内裤塞了多少现金,具有多少指数的购买能力,绝不会对着屌丝穷酸浪费殷勤和口水。今天过来这几拨人,有明显腰里揣着鼓囊的家伙面色不善的,有歪瓜劣枣其貌不扬的,最后还来了一拨人,都是小平头,穿一身黑色夹克和黑色牛仔裤,斜挎着尼龙男士小包,特像一群走街串巷卖保险的。

  就最后这拨卖保险的最穷酸,进店连热带水果冰沙饮料都不买,个个自带矿泉水解渴,瞬间吃了店员们一圈白眼。

  游轮上究竟有什么重要贵客,需要这么多喽罗前来洗尘接风?

  巨轮“云端号”推开蓝色港湾内潺湲的水波,缓缓接近,停靠在码头。海鸥与不知名的水鸟像是与老友重逢了,围着游轮桅杆欢悦地鸣叫。

  宾客们陷入离船之前最后一刻的热闹与匆忙,有傲慢地斜着眼吆喝保镖船工搬行李的,有老总之间寒暄握手拍肩膀子约好下一场去俱乐部打高尔夫的,还有刚从被窝里下地依依不舍挥别露水小情人儿的。

  船工搭好舢板,等候客人依次登岸,偏这时候,那一群斜挎廉价尼龙小包卖保险的堵到走道门口,说要上去接人。

  游轮经理与服务生当然不让他们上船,接人也要外面候着,谁知道你们是集体捣乱来的还是组团传销的?

  “云端号”顶层,走廊里客人过往匆忙,没人注意到两名以棒球帽遮掩相貌、面目生硬的男子慢悠悠靠近了套房门口。这两人并非船客,或许就是凭借刚才码头上一阵混乱,零散着混上船的,并且直奔顶层贵宾套房,目标十分明确。

  棒球帽男子再次确认了房间号码,慢慢伸出手摸到房门,一根万能钢丝捅进去转开门锁时仍尽量悄无声息,慢动作十分流畅,随即,猛地一脚踹开了门。

  套房内静悄悄的,白纱窗帘拉开一半,被海风徐徐吹起。

  宽敞客厅的正中央停着那辆轮椅,依着惯性旋转出最后半圈弧度,揶揄人似的稳稳当当停下来了,像是耻笑来人的愚蠢失算。

  “操,跑了?”

  “去楼上找。”

  棒球帽男子刚踏上楼梯口,楼梯外侧放置的一只微型黑色方盒,发出一束红光,与来人诉说悄悄话似的发出“滴”一声。

  “跑,跑!!!……”

  那俩家伙屁股着火一般又往外跑,以演技十分浮夸的姿势前空翻翻着滚出了房门……

  海风继续吹弄洁白的窗帘,没有东西爆炸。

  这屋就没装炸弹。

  那是个红外线探测装置,而且是很简陋的便携版,类似小孩玩的玩具。

  服务生从对讲机里传递来楼下慌里慌张的消息:“什么?大检查?……有警察上船?”

  游轮经理最终没拦住那拨卖保险的登船,因为短短两分钟之后,带团的人严肃地向他出示了警官证,便衣搜查,理由是接到举报“云端号”上有人吸食毒品和从事淫秽色情活动。

  游轮上转眼间变了气氛和画风,许多宾客莫名其妙不知所谓,也有少数原本就心虚的人吓得赶紧翻箱子、藏东西、冲进马桶……还有原本想要趁下船工夫干点什么的,也都默默地收起硬把式,收了手……

  游轮经理汗如雨下,心里琢磨南岛这地界天高皇帝远,没有朝阳群众出没吧,怎么会在这个没有提防的节骨眼上遭到举报,时间掐得这么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