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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第253节(2 / 2)


  蔡京入主市易司后一个月, 汴京城中的物价并没能像人们期待的那样,趋于稳定。

  各种商品的价格依旧在迅猛上涨,上涨幅度之明显, 令不少百姓感到忧心——每天早上起身,他们口袋里的钱, 似乎能买的东西就又少了一点。

  长庆楼里,明巡对完账, 从各种账本上抬起眼, 使劲揉了揉双眼, 便听见酒楼中的主顾们在议论。

  “这行市里的价格怎么升得这么快?眼下米、面、油都在涨,更加不用提布。我那浑家成天都在抱怨,眼看入秋时就要扯不起布制秋衣了。”

  “是呀, 也就现在天气尚暖,用不着炭……”

  一言提醒了那主顾, 想起长庆楼这等才是用炭的大户。他连忙转过头来望着明巡:“对了, 店东,炭价怎么样了呀?”

  明巡递去一个苦笑,道:“小店尽量让利,尽量让利。”

  这一下, 长庆楼上的客人便大多明白了长庆楼的处境。

  长庆楼里出售的各式酒菜与从食,到现在一文钱都没有上涨过。从其它脚店轮流入驻长庆楼的名厨带来的名菜,也在长庆楼的帮助下坚持住了本来的价格。

  “长庆楼号称汴京七十二正店之一,维持价格竟然也这般艰难。”

  主顾们闻言纷纷唏嘘。

  其实, 长庆楼不会因为用炭的价格发愁——山阳炭厂那边给长庆楼送炭,属于关联交易, 只收成本价。

  但是其它一应材料都在涨, 酿酒所用的米与酒曲, 也都在涨。

  对长庆楼而言,最麻烦的是各色菜蔬与水果。

  原本供应长庆楼的,都是汴京城附近的大菜园大果园。但这些产业一旦成了气候,每年的出产就绝对超过500贯,在市易司的管辖范围之内。

  这些菜园与果园,为了逃避市易司收购,纷纷“化整为零”,将货物交给小商小贩运进汴京城中去发卖。

  长庆楼便不得不耗费精力,东一点、西一点地从各种货源手中去收购材料。由此带来的问题便是质量和品类都参差不齐。甚至有时候连今日菜品的水牌都很难决定。

  也就多亏长庆楼的主厨万娘子手艺精湛,头脑活络,连连创造出几样新菜,才稳住了阵脚,没有像京中其余几家正店那样,主顾们要啥啥没有,口碑止不住地下滑。

  “唉,谁能想得到呢?就在一个月前,粮店里的米还是每斗100文足陌。现在呢,已经涨到110文了。”

  宋代铜钱有足陌与省陌之分,足陌就是100文整。

  在一个月间,汴京城中的米价就上涨了一成,这个速度,任谁看了都忧心忡忡。

  谁知明巡在一旁插了一句嘴:“我家远哥说了的,这两天米价就会往下降的。”

  他说得声音不大,但是语气坚定,坚信这位“远哥”说的话,就一定能成真。

  听见的人不多,有些人即使听见了也没有在意:这个“远哥”究竟是谁,他们也都不清楚。

  岂料就在此刻,早先受万娘子托付,出门采购的一个酒博士,快步冲进长庆楼,奔上楼梯,用兴奋不已的声音大喊:“降了,降了!”

  “什么降了?”

  酒楼上无论是店家还是主顾们,都是一头雾水。

  “米价降回去了,降到了每斗100文。”

  “哇!”

  “这是好事啊!”

  长庆楼上欢腾一片。开心过一阵之后,才有人想起明巡刚才说过的话,并且向这位大管事投去好奇的眼神——那位“远哥”究竟是谁,这也猜得太准了把!

  然而好景不长。

  大概在十天以后,长庆楼上又恢复了唉声叹气的状态。

  “怎么又涨上去了呢?”

  米价跌回100文,只是短暂的昙花一现而已。就在这两天,米价又涨了上去,而且这回变本加厉地涨到了115文左右。

  “听说是那福建人蔡京主持市易司,大力抑制市面上的涨价之风。前两天米价才降下来的。”

  “可是他这抑的都是什么价格哟!几天都没过,这米价又涨了回去,而且比上次还要贵。这……”

  对蔡京的埋怨之声不绝于耳。

  也有人在后悔,前两天米价下跌的时候,自己为什么不多买一点儿,屯在家里。

  “别提了,我可是听说,连大内的用度都在涨呢!”

  有人故意压低了音量,透露了一点宫中的内情,引得好些人竖起耳朵,凑过来听。

  然而这人却又没下文了,只能说:“等着吧!这件事官家必定要召王相公入宫奏对的。”

  事实也确实如此。

  崇政殿中,官家赵顼与朝臣们议论了今日的政事之后,单独留下宰相王安石与当初力主推行市易法的吕惠卿两人奏对。

  “王卿,吕卿,为什么连朕的内宫都在抱怨,说市易司卖梳朴则梳朴贵,卖脂麻则脂麻贵。”

  赵顼还是挺能以己及人的一个皇帝:“连朕的宫人都在抱怨她们的月例如今买不了什么东西,这汴京城中的百姓,又会如何?”

  王安石肃容向赵顼拱手:“此是京中一部分富商巨贾为了抵制新法的推行,故意垄断行市,联手抬价,以此攻击新法,以期动摇官家变法富民强兵之心。”

  王安石老实不客气地给那些涨价的商人们扣上了一顶大帽子。赵顼听了,竟也多出几分同仇敌忾之心:原来还是在和新法斗气对着干呀!

  但是做皇帝的还是忧心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