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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(2 / 2)


  葛画禀心中难言,如何还看不出锦瑟的地位,一时满心同情,只得开口解了围,“锦瑟姑娘想来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  众人闻言一怔,更确定了前头想法。

  沈甫亭眼帘微垂,似半点没放在心上,在锦瑟出手伤人之前开口阻道:“小事而已,赔罪就不必了,既然二位求到我这一处,这事我便应下了,只是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在下并不能打包票一定能药到病除。”

  胡兄闻言连忙应声,陶铈心中大喜,正要举杯敬酒。

  沈甫亭却无意久留,起身告辞,“时辰也不早了,在下还要去别处看诊便不多留了,各位告辞。”

  沈甫亭既然要走,葛画禀自然也不打算再留,更何况今日这事是因他而起,自然要和他解释一下。

  墨衣公子心中有愧,也不好多留,只得起身相送。

  三人起身离席,还未踏出门口,锦瑟睨了一眼沈甫亭,心情不悦,“我让你走了吗?”

  “不知锦瑟姑娘还有何事?”沈甫亭转头看来,眼中神情轻浅,淡得没有情绪。

  陶铈连忙俯身揽过她的肩,轻声哄道:“我的小祖宗,这么多人在呢,你就给我点面子罢,待回去后,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。”

  这可不就是玩物的做派,一旁欲言又止的葛画禀也看不下去了,撩开帘子径直出了门去。

  沈甫亭亦不再理会锦瑟,由着墨衣公子送了出去。

  二人离去,事情已经板上钉钉,陶铈也有了闲情逸致哄人,连忙揽着她往回走,“你这么漂亮的脸蛋,要是生气可就不好看了,一个大夫罢了,别和他一般见识。”

  锦瑟想起沈甫亭那个淡淡扫来的眼神,就好像她是眼前飘过的浮云,过了眼便如烟散去,如地上的尘埃般轻巧渺小。

  她心中越发不悦,当即甩开了陶铈的手,便往外走去。

  陶铈见她还是不依不饶的闹性子,当即阴沉下了脸,“你今日要是走了,往后就不用来找我了!”

  锦瑟闻言转头看向陶铈。

  陶铈见状心中了然,娇嫩嫩的小姑娘自然是怕的,伸手冷淡道:“好了,过来罢,刚头的事我当做没发生过,往后莫要再闹脾气。”

  陶铈这样的皮相和家世,也是不可多得的,最是会拿捏姑娘家的心思,寻常姑娘家哪经得起,少不得以为自己险些弄丢了良人,脑子一热便飞蛾扑火了去。

  锦瑟看着他的手却是轻笑一声,伸手摸过垂帘,“你真是太过乏味无趣了,妄叫我浪费时间。”

  “你!”陶铈不想她竟说出这样的话,一时怔住。

  锦瑟见状满面嗤笑,笑着撩开了帘子,往外头离去。

  屋里静得无声,谁也没想到这小娘子还真就走了,陶铈虽说风流成性,但还真没有哪个女人能逃过他的魅力,如今搁这处竟成了无用功。

  陶铈瞬间青了脸,墨衣公子见这般情形当即上前,“走了便走了,温柔似水、乖巧可人的比比皆是,陶兄何必非要为这种不知分寸的女人惹气?”

  一旁几个公子哥儿,见闹得这般纷纷开口劝道:“哎,莫要和这小娘子一般见识,今日沈大夫许了瞧病,实在是难得的好事,我们应该多饮几杯,好好庆祝一番。”

  陶铈气性未消,想着也觉罢了,这些时日被他这般惯了,在外哪过得了苦日子,到时还不是自己求上门来?

  他随手又招来了几个女角儿,几人又重新坐下吃酒,半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。

  锦瑟追去算账,沈甫亭却早已不见踪影。

  叫她心中越发生了闲气,区区一个散仙也敢拿这般眼神看她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?!

  “锦瑟。”

  锦瑟转身看去,见是葛画禀,不由疑惑,“你怎么没走?”

  葛画禀闻言默了一阵,并未开口。

  他想起往日的锦瑟,是那样的侠女做派,如今到了京都这么一个大染缸里,却变成了依附他人的女子,说得不好听的就是供人玩乐的玩物。

  他知道这世道于女子艰难,锦瑟为自己打算无可厚非,可陶铈却不是良配。

  他心中难言,瞥见了台上打转的戏子们,有名头的戏子都有人在后头捧,可年华过去后又会是怎样的下场?

  即便好一些进了宅门做妾,可转手送给他人也是一句话的事情,又有几个有好下场?

  他心中感慨万千,怎么也不愿意锦瑟这样的姑娘沦落到这般下场,斟酌片刻开口问道:“锦瑟姑娘,你……和那陶铈究竟是何情况?”

  “我与她在一起自然是谈情说爱,戏里头不都是这样唱的?”锦瑟看着台上的戏,理所应当道。

  葛画禀闻言一急,“锦瑟姑娘,你怎么会和他……陶铈他这个人可不太妥当。”

  锦瑟眼眸微转轻笑,“他何处不妥?”

  “他……”葛画禀见她一派天真,陶铈的事又不好和个姑娘家说,只能苍白开口,“他风声不好听,你若是要谈情也该找个好人家,怎么能找这样的浪荡子?”

  锦瑟一笑,“你和纪姝说的怎么不一样,她口中的陶铈可是风趣幽默,招人喜欢得很。”

  葛画禀闻言一怔,极为惊讶,“纪姑娘怎么可能这般说?”

  陶铈的风流名声,京都大家之间哪有不知晓的,纪姑娘即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也不可能不知晓这个事,怎么可能反倒将锦瑟往火坑里头推?

  他想了想,觉得必然是她们之间弄岔了对方的意思,纪姝这样的世家贵女,性子娴静温柔,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。

  葛画禀只得开口认真解释,“锦瑟姑娘,你恐怕是听岔了纪姑娘的意思,陶铈这个人是真正的不妥当,他往日三妻四妾也就罢了,最喜的便是流连青楼楚馆,姑娘家对他来说根本就是玩物,多得数不过来,他先头明媒正娶的那个妻子……便是被活活气死的,此人绝对不是婚配的良婿,便是沈兄没有那般家财万贯,也比陶铈好上千万倍,你可莫要因为这门户之见而错选了夫婿,误了终身!”

  锦瑟前头一大堆都没耐烦听,后头倒是听进去了,她眼眸微转,若有所思,“你是说沈甫亭?”

  沈甫亭确实生得好,好看的东西总是讨喜,若是与这样子的人谈情倒也是不错的选择,说不准能带来些许乐趣?

  葛画禀情急之下才拿了沈甫亭做比较,闻言却是话间一顿,沉默了半响,忽而郑重开口,“你若是真的无处可去,可以来寻我,我即便给不了你正妻的名分,也不会让你飘零在外头,惹人白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