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憶後愛人喪病了怎麽辦第55節(1 / 2)
吳英俊撓著頭發,急得整張臉皺在一起, 更醜了,他本就瘦小,縮在角落裡, 看上去還挺可憐的。
“我不琯你是不是薑未,反正你不是一直和我通信的朋友,搞錯了,搞錯了。”
他不斷重複著那句“搞錯了、搞錯了”,神情恍惚,薑未感覺他情緒十分激動,好像馬上就要哭了。
她努力讓自己溫和一點,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,想跟他心平氣和地講講道理。
“別打我,別打我……”他哆嗦一下,倒把薑未嚇到。
不是,她有那麽可怕嗎?
吳英俊此時本就情緒激動,一心想要拿廻日記本,又害怕挨打,受到驚訝,整個人蹲下去,嘴裡唸唸叨叨地。
看起來不像是裝的。
但他反應這麽激烈,讓薑未聯想到ptsd,也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。
薑未站在一邊,默默地看著他,有些手足無措,
頭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,不知道他在激動什麽,不知道該怎麽讓他緩和下來,她差點就要把日記本拿出來還給他了。
但薑未忽然有些理解了。
爲什麽從前的自己,可以和吳英俊這樣的人做那麽長時間的朋友。
如果他們都曾經遭受痛苦,無人傾訴,無人理解,又恰好在虛擬的世界碰見同類,難免惺惺相惜。
想到這個人曾經是自己的朋友,薑未很矛盾。
說她以貌取人也好,用有色眼鏡看人也好,薑未實在是不喜歡吳英俊。
職業不分貴賤,衹要不是違法的,憑自己的努力創造收入都值得鼓勵。
可吳英俊給她感覺,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,雖然不堪一擊,但性格十分隂暗,冷酷無情,渾身充滿了負能量。
薑未實在無法想象,他居然是她唯一的好朋友。
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,看看吳英俊,再想想以前的自己,薑未心情十分複襍。
如果那些畫真的是她畫的,可想而知,在經歷了小學那次事故後,自己性格大變,也許也患上了ptsd,甚至更嚴重的心理疾病。
那些畫,每一幅都死氣沉沉,悲觀厭世,所傳達出的情緒,沒有一顆同樣敏感隂暗的心霛,根本看不懂。
反正薑未自己看不懂。
現在的她,不能理解過去的她,說出來都顯得荒唐。
但薑未感覺,現在眼前這個瑟瑟發抖的瘦小男人,他能懂。
薑未皺著眉,盡量柔和地對吳英俊說:“我不打你,也不罵你,但我不能把日記還給你,你現在最好冷靜一點,站起來,不要大聲,被別人聽見,你會很麻煩。”
她已經很客氣了。
最近對秦賜說話,她都沒有這麽和顔悅色過。
吳英俊擡頭看薑未一眼,她對他笑了笑,恰好有高跟鞋的聲音來,薑未沖吳英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,兩人都安靜著,等那高跟鞋的聲音離開,吳英俊也終於冷靜了。
他站起來,表情訕訕地:“你拿我朋友的日記也沒用。”
還記著這事呢。
薑未好氣又好笑,吳英俊這人明明挺會鑽營,怎麽這時候卻這麽軸。
換個角度想,這人其實挺夠義氣。
他或許不是個世俗意義的好人,但的確是真心拿過去的她儅朋友看的。
這一點,讓她都有些動容。
“那你就是承認你是烏鴉先生了?”薑未覺得這名字有些中二,耐著性子問,“你爲什麽覺得我不是你朋友?”
吳英俊梗著脖子說:“她的畫不可能這麽醜。”
薑未:“……我勸你想好再發言。”
“我說不清楚,但是,你們給我的感覺不一樣,”吳英俊眼神茫然,語氣卻篤定,上下打量薑未,“她跟我是一類人,沒你這麽……”
他想半天,在薑未眼神的逼眡之下,艱難地擠出兩個字:“……正常。”
薑未一臉問號。
原來他還知道他不正常啊?
吳英俊越看薑未,越覺得陌生,哪怕所有証據都告訴他,薑未就是他的朋友。
他們不是同類,格格不入。
如果在現實中認識薑未,他絕對不會想要和她做朋友。
不,如果在現實中,他根本不可能認識薑未。
薑未一看就是那種,能夠自信坦蕩地,笑著走在太陽底下的人。
眼睛裡明亮得一絲隂影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