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子悦听懂了程晋的话，眼神坚毅地点了点头。

  程晋转过头，加快了车速往莫宅驶去。

  莫少航冲进门的时候，莫老爷子正坐在客厅泡茶。

  老爷子喜欢茶，似乎是从莫妈妈死后开始的，闲着没事就泡茶，茶艺是提升了，可是人品依然是那么的渣。

  他之前一直不知道他的这个父亲，居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，可是现在看到他那道貌岸然的样子，他就觉得恶心，也为他的母亲感受到深深的不值。

  莫老爷子的身子恢复的不错，最近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，而就算行动自如，他的活动范围也一直在老宅偏角落的一栋小别墅里，跟他以前那种富贵生活根本没法比。

  莫老爷子看到莫少航也是心气不顺，老远就把鼻子翘上了天，就是莫少航已经进来好一会儿了他也当做没有看见他，晾了他好一会儿。

  如果说莫少航之前刚看到那封委托信的时候，心情可能有些不受控制，等到他站在这边一直盯着莫老爷子看了几分钟之后，他已经把心里所有的情绪都整理好了。

  沉重而冷静，莫少航一直是个可怕的男人。

  两个猎人博弈，谁先开口，谁就输了。

  莫少航最近磨练的特别不一般了，心也能静的下来，而结婚之后，完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誓约，他的心思也就越发深沉了。

  就像意料之中一般，最后忍不住先开口的是莫老爷子。

  “你在那里站十几分钟了，看出什么来了吗？”莫老爷子咂了咂杯中的茶水，状似平静地问。

  莫少航闻言走了过来，直接在他的对面坐下了，接着露出了一个算的上是平静的笑容来。

  “我只是过来看看你，似乎你的状态还不错。”

  莫老爷子给莫少航也倒了杯茶，听到他这样说，立刻抬起头来扫了他一眼。

  “看看我？你不是早就不管我死活了？什么枕边风吹的你大白天的跑过来看我了？”老爷子的话里充满着讽刺，也透露出对乔子悦满满的不满。

  “我的老婆怎么样，用不着你管。但是，你真的有管过自己的老婆吗？”莫少航的唇角都是带着笑的，他拿起茶杯，闻了闻，又放下去了。

  “你知道什么时候是我妈的忌日吗？你又知不知道我妈最讨厌喝的就是祁门红茶。”莫少航直接将手上的茶杯随意地往茶几上一扔，茶水翻了一地，那名贵的茶盏也被砸的粉碎。

  “你！”莫老爷子被他的举动气到，原本想要骂出口的话最好却被他生生吞进肚子里。

  “好端端地，又提起你妈做什么，想让我愧疚吗？还是你已经找不到什么事情补救你不孝子的形象，才又旧事重提好让我因为愧疚而默认你做的那些好事吗？”

  “呵呵。”莫少航低低地笑了两声，从来没有觉得莫老爷子的脸皮居然可以这么厚。“愧疚？你对我妈，除了这两个字，愧疚，就什么都不剩了吗？”

  莫老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：“你到底又怎么了？上我这里来发什么疯。”

  看他那避而不谈的样子，莫少航打从心底替他妈妈叫屈。

  就是这个男人，不负责任三心二意还没有任何担当的男人。

  他母亲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，抛弃了宠爱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，丢掉了自己最心爱的笔和最喜欢的工作，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真心，却得到了一个含恨而终的下场。

  如果他母亲灵下有知，不知道会不会气的直接跑过来掐死这么一个负心又没有担当的男人。

  “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，我现在问你话，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。如果叫我知道你说的话又一个字是假的，我就叫你知道，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孝。”

  莫少航一字一句地说完，他的眼神一直紧紧地盯着莫老爷子，似乎要将他的所有表情都收尽眼底。

  莫老爷子果然暴怒：“混账东西，这是你对你父亲说话的态度？你妈没教你！”

  “你给我住嘴！你没资格提我妈！”莫少航失声叫出口，两眼通红地瞪着莫老爷子。

  莫老爷子张了张嘴，想要骂出什么，最后又还是心软，嘴硬地骂道：“有什么问题快问，下次注意你的态度。”

  莫少航冷笑一声，他站了起来，朝莫老爷子逼近了。

  “我问你……除了我妈和林姨，你还有没有其他女人？”莫少航冷冷地发问，拳头悄悄地背后捏的死紧。

  莫老爷子顿了一下，直觉他知道了些什么，但是转念一想，如果不是那个家伙跑过来找到他，他也不会知道，已经被瞒了二十几年的事情，万万不会这么简单就让莫少航知道了去。

  他稳定了一下心神，然后开始装模作样地道：“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，又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，是不是乔子悦跟你嚼我的舌根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