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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是李水生接走,那每耽误一分钟,李绵绵便多一分危险。

周善不敢大意,她拖着书包往外跑,然后找了个背墙的地方蹲下来,飞快地用纸张叠出一只鹤,又用小刀割破食指滴了滴鲜血于其上。

纸鹤很快就扑棱着翅膀飞起来,周善拿出同她塞给李绵绵一模一样的平安符挂在纸鹤的脖子上,“带我找到她。”

天又绵绵密密地下起了雨,周善连雨鞋都来不及换,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纸鹤往泥泞中穿行。

纸鹤飞得慢,加之路上还有行人,周善也不敢现了眼,就跟着纸鹤紧赶慢赶。

她这个大活人容易吸引眼光,还好纸鹤这种小物事在天刚擦黑的时候不容易发觉。

绕来绕去,不知不觉就绕到殡葬一条街上。

同周善做生意的殡仪铺老板撑着把黑色雨伞刚好把门板给装上,就看见周善急急忙忙地冒雨跑来,他眼睛一亮,“小丫头,今天有人来问你还有没有上次那种平安符。”

周善摆了摆手,“改天再说。”

她头也不回地冲进茫茫雨帘之中。

老板反倒有些疑惑,这么大雨,这小丫头干啥去?

还真别说,今天来他家这个小铺子那一行人打扮得异常贵气,张口就要他上次卖出去的那种平安符。

老板为难地说没有了,确实是没有了,每个符种,周善都只寄卖了一张。

但是为首那人却怎么都不相信,一百块钱一张的价格都开出来了。

老板摇了摇头,这些有钱人也不知道是咋想的,一百块钱一张岂不是卖一百张就能成为万元户了?

就这些朱砂黄纸,画个一百张也用不到十块钱啊。

周善并不知老板的心思,只是艰难地跟着纸鹤在雨中跋涉。

雨水打在纸鹤身上,纸鹤艰难负重往前飞,周善跟着纸鹤越行越远。纸鹤很快就扎到一条老胡同当中,雨水将纸张泡得稀烂,它也不堪重负萎颓坠地,重新变成一团烂纸。

周善颇为可惜地看了那团烂纸一眼,才运功把雨水逼出去,她内息浑厚,很快就又把衣服给烘干了。

周善弯腰把平安符捡起来,沉沉地看着眼前那条胡同,而后掐指算了算。

掐指一算并不像电视里那般简单,乃是易经中最高层次的奇门遁甲算法,在推算命理里,以指节固定好十天干,然后按指节念出十二地支与天干作配。可以说,没有深厚的玄学功底,休想学会这掐指一算。

幸好纸鹤让她离李绵绵更近,这才能够在这大雨之中用得到掐指一算。

四下无人,周善也不再掩饰,直接腾地而起,脚尖在院墙上轻点,很快就推演排布出另外一只平安符的所在地。

她飞身落到一处院墙上,恰好能够隔着院子里那株巨大的老槐树层层叠叠的枝丫看到里面。

周善漫不经心打眼一望,很快就隔着那扇高窗看到废屋里头的景象,当下怒火就蹭蹭蹭烧到天灵盖。

李绵绵的卫衣已被脱落在地,她正在伸手抹泪,“我爸爸呢,你说带我来见我爸爸的。”

那个黝黑男子上身脱得精光,笑得异常诡异,“好好好,马上就带你去见,舅舅先给你换件漂亮衣服,然后再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。”

李绵绵干净雪白的脸上糊满了泪痕,“他在哪。”

黝黑男子作势解着裤腰带,“马上就让他出来见你,你现在这样太脏了,你爸爸不想见你,咱们先把衣服脱了。”

李绵绵年纪虽小,却也敏感地察觉有点不对劲了,当即开始哭闹,“大骗子,大骗子,我要我爸爸。”

那畜牲终于不耐烦了,拦腰把她抱起直接动手剥她的衣服,“呸,吵什么吵。”

李绵绵眼里满满的俱是惊恐之色,她开始奋力挣扎,但是一个小孩如何扭得过大人。

李绵绵把头一撇,一口咬住他的手腕,她用劲极大,鲜血顿时就从他的手腕中冒了出来。

禽兽嗷地痛叫一声,条件反射性地把李绵绵甩开,李绵绵被甩到墙上,当即闷哼一声,昏了过去。

禽兽甩了甩膀子,“呸,跟爷犟。”

畜牲!

周善深吸一口气,轻轻闭了闭眼,再睁眼时,已见森然杀意。

她忍无可忍地掐起一个雷诀,沉沉阴云上顿时蓄起了风雷——

周善突然把手势一收,怪异地看着房间那个角落。

那个角落里正蹲在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小女孩,她把头埋在膝盖之中,周身黑压压萦绕着一层厚重的阴气,显然怨气极深。她的身形很是模糊,影影绰绰一团蜷缩在角落里。

若不是周善细心的同时还开着慧眼,真有可能把这小女鬼给忽略过去。

这畜牲身边缘何跟着一只索命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