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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阳夜宵店[玄学]第59节(2 / 2)


  乔星听出了问题,急急问,“我爸妈真的施压过……?”要不是男友看起来太痛苦,她并不愿意相信,父母会对男友的家人动手。可是她又难以相信,男友会骗她。

  “你爸妈是找过我。”钱妈妈看着她神色黯淡下去似乎又要道歉,没忍住翻了个白眼,“但我的死,还得怪我这好大儿啊呵呵!”

  “什么?”连柏熹都愣了一下,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。

  柏熹原本以为最过分的,大概也就是钱越洋家里意外出事,怪罪到乔家头上。但自己害死了人,却能若无其事的继续拿来做借口,这也太可怕了。

  “kau,pau……”柏熹重复着钱妈妈的话,突然反应过来,“是pua!我就说钱越洋说话怎么怪怪的,你总觉得自己这不好那不好,原来是这样!星星,你清醒点,你和他在一起之前可不是这样的!”

  乔星茫然地看着她,越过她又看看被鬼妈妈堵在角落的钱越洋,“可是我就是不如他啊……我没他聪明,没他努力,没有他爱我。我这么笨,什么都弄不好,他只有我一个,我还交过好几个男友,我……”

  乔星喃喃着,不知道是反驳,还是习惯了自我洗脑。

  回忆起和钱越洋在一起之前的事,竟有点模糊了。

  钱妈妈嫌弃极了,“这里有傻蛋在说话啊!生产队的驴拉磨都要吃饭,你出钱出人出力还不要名声,驴见了都要让你来拉磨!要是你是我闺女,我高低得扇你两巴掌闭嘴!”

  “唔星星……”

  钱越洋刚要说什么,钱妈妈再次一巴掌扇得他闭嘴,回忆起了自己死前的事。作为人时候老迈的她,可不像现在当鬼时中气十足,仿佛回到了年轻时,又是十里八乡的泼辣一枝花。

  在钱妈妈口中,所谓的打压故意欺辱,从来不是那回事。

  乔家父母的确找人去过钱越洋出身的小村,但那是来打听消息的。

  钱家两个姐姐嫁出去要了不少彩礼,姐姐们还时常带东西回家照顾弟弟。看起来钱越洋是自己努力飞出山窝窝的凤凰,但背后是一家子的努力。

  不过村里也不止钱家这样做。

  村里觉得,钱家可是出了村里少有的大学生,家里儿女又长得好,花的多一点很正常。和其他人对比起来,钱家要的多了点,但落到钱家姐姐身上的也多,婚礼陪嫁相当风光。

  不同习惯环境长大的两个人,真正生活在一起肯定有摩擦。乔家爸妈理解他们的习惯,但并不希望女儿接受。

  村里人就那么多,乔家爸妈打听钱家的事,很快传到了钱妈妈耳朵里。

  村里本就有人眼红钱家的人,故意嘲笑钱家儿子读书没用、去做小白脸了。以钱妈妈的泼辣,当然没吃这个亏,大撕一场,才气咻咻地顾上跟儿子打电话。

  “你也到成家的时候了,咱们家条件不行,人家女方爸妈担心也正常。你加把劲,做出点事,能好好过日子过得好,妈就高兴,别人说啥就当个屁放了!再有人敢嚼舌头,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!”

  钱妈妈嘱咐完,忍不住问儿子,“我记得,跟你一起去清江念书的女孩不是姓姜吗?听镇上你二姐说,好像是咱们隔壁村的隔壁的闺女,怎么又姓乔了?是我记错了?”

  第49章 血桃花(五)

  钱妈妈年纪大了,常年劳作和操心让她身体越来越差,高血压和记忆力变差都找了上门,说起时也不太确定。

  钱妈妈只当自己记错了,继续数落儿子,“当初你说早早找了女朋友,妈就操心,学习的时候找什么女朋友。你说毕业就要跟人家结婚的,算算时间也该是日子了,难怪她爸妈找人来打听……”

  “妈!”钱越洋不耐烦地打断,“这事你别管!姓姜的,你记错了,没有什么姓姜的。没想到还跑去找你了,放心,很快那俩老东西就不会乱跳了。结婚会结婚的,她听话得很……对了,我二姐想干什么,上次让她打的钱什么时候打?”

  乍一听,钱妈妈都呆住了。

  儿子上高中开始就要去镇上,假期很少回家,钱妈妈也就是送东西的时候见一面,甚至没舍得在农忙的时候叫他回来帮忙。这时候她才发现,自己挺久没有了解过儿子了。

  儿子是重要,但钱妈妈也不是一门心思苛责女儿的人。儿女年纪相差很大,曾经生不出儿子被嘲讽打骂时,是女儿们陪着她一起过来的,更明白嫁女儿的人家的担心。

  她为钱越洋考出山窝窝骄傲,也为儿子的变化又惊又怒,想到以后别人会怎么说,要脸要强了一辈子的钱妈妈完全受不了。

  “你二姐?等等,她没了工作是不是你干的?”

  电光火石之间,钱妈妈想明白了之前女儿回家的强颜欢笑,本就没下去的血压瞬间又上来了。

  钱越洋还在敷衍,钱妈妈越想越不对,“不对,我没记错,就是有个姓姜的闺女!你是不是要当陈世美?咱们家是没钱,但也不能害人,老娘可不养陈世美!干坏事是要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!兔崽子你听见没有——”

  钱妈妈想再说什么,却一口气没上来。

  “行了行了,妈,不跟你聊了。以后带你来城里过好日子,啊。”钱越洋把电话放在旁边,终于没听见骂声了,随便安抚了几句,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。

  钱妈妈突发高血压,气得脸上发红躺在地上,血液逐渐冰冷。过了好些天,向来勤快的她没下地,才被人发现死在了家里。

  钱越洋回来奔丧,他当然清楚母亲是怎么死的。但若无其事地办完了停灵,姐姐们念着他是城里人了,也不让他做重活,只担起儿子的戴孝守灵打幡摔碗,也就够了。

  钱妈妈新死本就浑浑噩噩,魂魄硬是被气死自己的儿子继续装模作样气醒了,醒来跟上了他,非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。

  跟在不再熟悉的儿子身边,她才发现,欺骗女孩的真相,远比她以为的更可怕。

  “你以为,他只骗了你一个人?他是什么万里无一的真心人?”钱妈妈看着听呆了的乔星冷笑。

  “你前面有个姓姜的小姑娘也是这么想的。比他大但上学晚了两岁,才上初三,虽然学的不怎么样,但本来能考出去的。被他灌了迷魂汤,连考试都没去,初中毕业就去打工赚钱……姜家养她那么大,一分钱都没拿,她巴巴地送去给了这兔崽子!

  “那会他年纪不大,还漏了风声出来让我听说了,一直供到大学,好么,一转头就不认了!那小姑娘现在还不知道去了哪呢!

  “还有仗着姐姐宠他,骗着姐姐掏空夫家供他做这做那……现在轮到你掏钱掏人,怎么,你当他就一直守着你了?他公司还有个雷厉风行的女副总呐!”

  钱妈妈的话,如一记重锤,砸在乔星头上,砸得她头晕眼花嘴唇发抖,脸色一片苍白。

  愧疚是假,真心是假,连努力走出山村、勤奋双手打拼未来的正派都是假的。

  乔星越过鬼魂灰影,看向后面被打得脸肿起来的钱越洋。钱越洋俊秀的脸庞像扭曲成了可怖的厉鬼,一双眼睛里盈着的笑意全变成了怒意,盯着钱妈妈,不知在想什么。

  有了关键的信息,乔星终于想起了今天那个疯女人到底哪里眼熟。她曾经看过钱越洋的照片册,前些年的很少,只有初高中毕业照,大学才多了。

  有个年轻女孩曾在钱越洋刚入学时社团照片里出现过。

  虽然面容明显苍老了许多,但仔细一想,的确是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