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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20)礼(1 / 2)





  易嬷嬷走后,李姝菀没了事做,又过回了从前坐在窗前发呆的日子。

  李奉渊倒是忙得不可开交,每日往外跑得勤了些,不怎么待在书房。李姝菀经常看见他傍晚才回栖云院。

  几日下来,李姝菀发现他出门时衣冠楚楚,回来时却是衣裳染尘。

  仔细一看,在这寒天里,他的头发有时候竟是汗湿的,发冠也重束过,看上去远不比出门时矜贵沉稳,多了一分说不出来的狼狈。

  就像是在外边被人狠揍了一顿。

  柳素这日看见李姝菀趴在窗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,弯腰透出支起来的窗户缝往外看了一眼,正瞧见李奉渊沉着脸大步穿过庭院。

  他步伐迈得很快,身侧掀起风,衣摆也跟着飘动,好似心头憋着火。

  柳素问李姝菀:“小姐在看少爷吗?”

  李姝菀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她像是有些担心他,轻声道:“他看起来不太高兴,柳素姐姐,你知道哥哥去做什么了吗?”

  柳素听她这么问,又弯腰仔细往外看了看,她见李奉渊戴着护腕,一身装扮干练利落,回道:“应当是练武去了。”

  李姝菀不解:“宋叔说哥哥每日都练,可他之前并不这样。”

  柳素奇怪道:“哪样?”

  李姝菀想了想:“脏兮兮的,闷闷不乐,像被人欺负了。”

  李姝菀这话说得好像李奉渊是个多开朗的少爷似的,柳素忍不住笑了笑:“那是因为之前少爷是自己一个人练,如今却是被人练。”

  李姝菀问:“被人练?”

  柳素道:“是教少爷枪法的师父,前卫将军杨炳。杨将军此前回老家探亲,前些日才回到望京,回来后便将少爷拉到了武场去磨刀练枪。少爷每回挨了揍回来便冷着脸。”

  柳素不懂武,对于切磋对练这种事最多也只能点评一句谁的揍挨得多。

  杨炳上战场杀敌时莫说李奉渊,便是李瑛都还没出生。

  他南征北战,戎马一生,后来花甲告老,做了李奉渊的师父。虽然年纪大了,可浴血破敌的功夫还在,李奉渊一个半大的小子,能打得过就有鬼了。

  在柳素的记忆里,李奉渊只要去武场见了杨炳,就没有一回回来时不是板着脸的。

  李姝菀更不懂武术,听柳素这么说,天真问道:“会揍得很重吗?”

  柳素倒还没想过这个问题,她思忖着道:“应当是不重的,不然少爷也没法爬起来,坚持着天天去挨揍了。”

  两人正说着,李奉渊像是听见了什么,忽然偏头看了过来。

  他眸色沉冷,额角带着一块明显的淤青,哪里像是伤得不重,

  李姝菀的窗户支得低,她偏头趴在桌上看着他,此刻猝不及防和他四目相对,愣了一下,如同偷窥被发现,心虚又紧张地坐直了身,转而盯着窗前瓷瓶中的梅。

  好在李奉渊看了一眼,很快便收回视线,推门进了屋。

  日子一天天过去,李奉渊身上的伤好了又添新伤,总不见一张好全的脸。